春堂的梅长苏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难捱。
药浴、行针、药膳、睡前一帖掺了安神药的汤剂,便是蔺晨所有的“手段”。
一觉醒来天已大亮,难得的气爽让梅长苏亦是心头一松。未待起身,候在房内的甄平已旋步到床榻旁。
“宗主!”甄平先施一礼,而后上前搀扶,脸色僵硬。
“甄平,别这样!”梅长苏见状,当下知晓甄平心中所想,笑道,“君安的事情处理得很好,我已经很知足了!”
“如果不是蔺公子点拨提醒,属下断然不会上前搭话!”昨日睡前,他将白日之事细细想了一番,顿觉身为江左舵主的他,在当时的情况下是需帮衬着宗主把君安留于江左盟的。
“别和蔺晨比啊!”梅长苏下了床榻,接过甄平递过的热帕净了面,“他若没这点阅历和眼力,如何能坐稳琅琊阁少阁主的位置?”
“……属下惭愧。”
“没事的,就算当时蔺晨不开口帮衬,我亦是有办法的!”梅长苏安慰道,“你去准备下,我今天要回堂口!”
“今天?”甄平惊呼道,“您不是应下蔺公子要住上三五日吗?”
“……昨日收了君安,让高潇恩先将她带回了堂口,我总得去看看堂口是怎么安排她的。堂口追查蛇馆的事已有眉目,我也得回去听听是何说法。我既把清儿收在身边,也得回去看看给他留下的作业。”梅长苏吁了口气,叹道,“我知道,我亦能像前日一样,把他们悉数招来,但……!”
“总是不便啊!”目光触及到门前淡青色衣摆的一角,梅长苏叹气道,“一个药铺,三教九流都往这边跑,算哪门子事儿?无妨,我会和蔺晨去说,大不了等事儿处理完了,再来尚春堂多住几日。”
蔺晨,予我些时日,待我在鄞州……不,待我在江左各州都置办下属于梅长苏的产业,一定邀你去我梅长苏的宅子住。
届时不用你替我操心安危,亦不用你去守规矩。随你来去,随你高兴,你为我蒙古大夫,为我挚友,不为江左部下。
见淡青色衣摆自门口消失,梅长苏像是失了气力,抿着唇扶着甄平的手坐到案头。
蔺晨,总在为他想,昨日又在内伤未有痊愈的情况下运起旭阳诀为他稳下心脉,这才让他能从乱葬岗安然地回到尚春堂。
但你也会累啊,就如你会受伤。蔺晨,我回鄞州堂口住上一两日,应能让你歇上一歇吧?
可我又该找什么借口,才能让你不跟着去呢?
梅长苏叹气,望向窗外。
尚春堂的后院种着一棵石榴树,开启的窗格正对着枝繁叶茂的石榴树。秋末,这棵石榴树正以累累硕果展示着丰收,而刚才还在他门前“走过”的蔺晨此刻正坐在树杈上,探手摘下数只石榴揣于怀中后,抬眸正好与他对视。遂,身着淡青色绸衣的公子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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