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为了钱。”老曹嘴上这么说，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，立即把金元宝装进了口袋。

　　“说吧，找我什么事。”

　　“那日在天一香饭店作恶的女鬼来历总算查出来了。”老曹恨恨地道，“你猜，这女鬼是何来历。”

　　林逸白他一眼：“快说，少吊我胃口。”

　　“居然是对门的，你说气不气人。”

　　“……然后呢？”林逸问。

　　老曹一张鬼脸青气森森：“我们把她弄到都城隍关押起来，她居然说我们无权关押她，因为她是佛教系统的。”

　　林逸：“……”生前有信仰的人，死后信佛的魂魂会被地府无常带走，信道的便会由东岳负责接引。生前没有任何信仰的，一旦名字出现在生死薄上，谁的动作快，谁就可以把魂魄带走，对于无常来讲，这便是业绩了。

　　最近几年来，都城隍这边的业绩，力压地府，一来是地利之便，二来都城隍无常们的待遇提升了些，大家工作积极性也提高了不少。

　　但地府那边，也不可能坐以待毙，这几年来，也着实弄了一系列措施，业绩也在稳步增长。而提升业绩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看谁捕捉的厉鬼多。

　　天一香女鬼有多厉害，林逸也是见识过的，被东岳系的捉了去，对于都城隍大人来讲，这便是妥妥的大业绩了。但谁也不会料到，这女鬼生前居然是信佛的。

　　林逸有些不解地问：“所以，还得把这女鬼交给地府吗？”

　　老曹哼了哼：“可不是，害咱们白忙活一场。”通常这种从十八层地狱逃到人间为祸的厉鬼，一旦被捉回去，便是妥妥的业绩。

　　确实有不些不甘心啊，但林逸仍是有些不解地问：“信佛的人，死后也会成厉鬼吗？”

　　老曹阴阴一笑，不屑地道：“为什么古代达官贵人都普遍信佛？”

　　林逸摇头。

　　“主要是做多了缺德事，怕死后下地狱，便临时抱佛脚罢了。《红楼梦》里的王夫人不就是最好的诠释？虽然只是曹雪芹杜撰的人物，便也能窥知这些达官贵人的心思。这些人是信佛害人两不误，死后照样能西升极乐。虽然最近百十年来，阴间经过大力整顿，这种生前一边抱佛脚一边作恶多端的人死后必会受到严惩。但因为地府那边下地狱的亡魂比东岳的多，业绩始终上不去，偶尔也会来个违规操作。对于这种作恶多端却又信拂的人大都会网开一面，以达到功过平衡的目的。”

　　老曹郁闷地道，“比如那些，生前作恶多端，却大力捐赠寺庙给菩萨渡金身的富豪，死后普遍都能投个好胎。不像我东岳一系的，丁是丁，卯是卯，公正严明，毫无漏洞可钻。所以千百年来，便让地府压到头上。”

　　林逸也很无语，道家讲究的是“存心邪僻，任尔烧香无点益，持身正大，见吾不拜又何妨”，而佛教则是“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”，对于作恶之人足够宽容，这也使得佛教能够拥有广大信徒的原因。相较于佛教的宽容，道家就显得斤斤于较，不够宽容。

　　当然，佛道双方，竞争多年，各有各的优势，佛家中也不乏真正德高望重的法师，自然也会有拖后腿的假正经。道门同样如此。可相对于寺庙里才能见到的和尚而言，行走于世俗行坑蒙拐骗的多是些假道士。故而，道士给普通人的感觉就是骗子的代言。

　　林逸感慨一番后，又对老曹说：“既然是地府逃出来的厉鬼，那应该也是地府的疏漏才是。”

　　“啥？”老曹睁着一双乌青眼。

　　“我是说，这女鬼既然是地府逃出来的，便是地府管理不善所致。这女鬼因被咱们都城隍给捉了，不至于酿成大祸。就算扭送至地府，也是地府的责任啊。不扣他们的业绩都是好的了，还有个毛的业绩给他。”

　　老曹“咦”了声，忽然站了起来，“对呀，明明就是他们的错，还想得业绩，妄想。”然后对林逸道，“我先回去找城隍大人商量，哼，犯鬼可以给他们，但必须得让他们承认是他们犯下的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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