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衰退，怕立刻被妖运反噬，反客为主。”
可这事，他可以在心里想，却不能这样做。
并且这样做了，或会打草惊蛇。
马顺德却无法升起一丝一毫的欢喜，更无劫后余生之感，几乎是苍白着脸，应声退去。
“然也不能尽去！”
若这样做，不仅仅会泄露自己真正顾忌的事，将自己所顾忌的事，揭开了给世人看。
被惊动了的神策军，若是不能被他一网打尽呢？
“可朕，也没有办法！”
是，只要是知道神策军真正来历跟战功的人，就不可能不知道神策军的可怕。
皇帝目光倏地一亮，又黯淡下来。
谁也翻不了这天。
皇帝恰在下一刻朝着他看过去，见赵禀忠只老实垂手站在不远处，连眼皮都不抬一下，皇帝微微喘着气，眼底的暴戾才稍稍缓解了一些。
结果这不孝子，竟然还想重建神策军？
也对，天下承平已三十年了，谁敢在这时谋反？
这目光，被赵禀忠看了个正着，赵禀忠心里一突，却只看了一眼，就立刻低下了头。
“齐王，我知道你不聪明，可没想到竟是这样蠢，宗室教育，首先是与妖切割，而你却自作聪明。”
“不，朕现在才是皇帝，才有最后决断之权。”
并且，也有违法度，要是杖毙马顺德，以后谁敢禀告自己呢？
当年神策军甲兵数万，与之牵连的大将和官员数以百数。
“罢了，朕且忍耐！”
现在，此时此刻，却不可以。
太祖驾崩，御宇不过十一年，大郑根基初立，实是摇摆不定。
就算这样，皇帝也无法正视太子，只能把感情转嫁给次子，并且多加纵容。
太子从小拘束读书明礼，而齐王却可疯玩，常爬上爬下，捉迷藏，逮蝈蝈，到现在还记忆犹新……此刻，朕却要杀他？
皇帝脸上似悲似喜，怔着没有说话。
更有妖族隐患，非明主不能驾驭。
就算外面大臣不得用，手里还有这几个老奴，还有皇城司，还有侍卫亲军。
“是，奴婢遵旨！”
皇帝这才重新坐在那里，看向地上跪着的人。
但是此一时彼一时。
妖族借运，自然不会毫无反制，太祖甚至宁可反噬身死，提前驾崩，才清理完神策军。
就算是神策军也一样。
皇帝示意赵秉忠将自己扶起来，赵秉忠忙小心翼翼做了，又在皇帝身后垫了厚厚的靠枕。
敢反的，只有神策军了。
神策军当年，横扫天下，为诸军第一，其中千户霍连奇，勇冠三军，临阵斩将，所向披靡，可谓声震天下。
而妖族影响，又岂仅仅是神策军，不知多少功臣和官员牵连，他二十年处处清理，抽丝剥茧，甚至担了不少恶名，才算郎朗乾坤。
自己和太祖为了不让神策军再现，付出了多少代价？
事关神策军，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。
“马顺德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才说：“立刻去查，你先前有过，现在给朕戴罪立功。”
“圈囚，朕岂不知，这与活死人无异！”
连太祖都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，才清理了神策军。
方才震怒，只是作父皇的下意识之怒，而现在，一股雷霆之怒，随着真相被揭开，难以平息。
可现在呢，区区百人，更无官员响应。
唯一可虑的是，自己已老迈，与神策军勾搭的人，还是自己儿子。
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。
“是欺朕年迈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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