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如同枯叶般一点就燃。瞬间被火焰吞没,化烟扬灰。
纸灰飞过,仿佛也带走了他半生苍寒中最后一点余温。
萧暥眼中的暖意渐渐黯淡下去,摇曳的火光中,终化为一片森冷寒寂。
徐翁心痛不已,“主公啊,这些书信那么多年你一直留着,”
时事愈来愈艰危,他的目光愈来愈阴冷……也只有在看到信的时候,他眼中才会有片刻暖意。
萧暥淡道,“我留着做什么,魏将军一生光明磊落,跟我扯上些关系,毁了一世清名。”
他凝眉望着幽暗的庭院,仆人大多遣散了,这原本就空荡荡的府里一片漆黑,夜风拂过屋檐上堆积的柳絮,如雪纷乱。
他静静道,“我自己走到这一步,何必再累及他名声。”
纵然是徐翁,也听出了他话中有不祥之音。
徐翁原本从来不问萧暥平日做些什么,也不问他为何遣散仆从,可是这一回强烈的不安让他不由发问,“主公,是不是朝局有变?”
萧暥不动声色道,“没事,我都有安排。”
……
中庭月色如洗,风中有木叶清香。
已是初夏时节。
此时距武帝下令查封将军府,公布萧暥十大罪状,将其押解寒狱还有两个月。
萧暥猛然惊醒,才发现自己只是打了个盹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原主的结局,但是梦中原主那几句话,让他倒抽冷气。
他意识到他疏忽了一件事。
魏西陵前番帮他夺下襄州,此番又转战千里来助他拿下凉州,以及他中秋节秘密潜回江州住了一阵子。这些事加起来,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一旦有传言出来,魏西陵很可能就会被认为是他的同盟。
他自己这乱臣贼子的名声是洗不白了,如果魏西陵被认为是他萧暥的同盟,那天下人会怎么想?
桓帝又会怎么想?
依照这位陛下的心思,理所当然会认为他和魏西陵勾结,再加上他们以往有故旧,桓帝就会认为他萧暥想要把魏西陵推上皇位。
更有甚者会怀疑魏西陵以往种种所为剿匪安民都是别有用心,怀疑他表面清傲不屑于争夺皇权,但实际上却存着篡位的心思。
这样一盆脏水泼下来。哪里还洗得清。
到时候还有谁会相信他们的夙愿,竟是平定乱世,放马南山,解甲归田?
他自己名声不好就算了,可是魏西陵光明磊落,一心家国,从来没有半点私心杂念,本是皎皎,一身清白,却要凭遭构陷。
尽管他自己深受世人唾骂死猪不怕开水烫了,但他不是块石头,心里真没半点波澜?
他深知被人曲解构陷难以辩白之苦。难道魏西陵将来也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?
想到这里萧暥顿时一阵心悸,仿佛就看到了天下人的口诛笔伐。顿时胸中激起一阵血气翻腾,隐痛不止。
他再也睡不着了。按紧着心口靠在胡床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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