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，堡子湾北面的老牛坡还没丢失，边军仍然据守着这个制高点。王彦章在这里部署了一个重炮队，利用两门重达五千斤的铸铜大将军，对准得胜堡方向的戎狄中军猛打猛轰。每隔半刻钟，十二斤铁弹就会在戎狄当中掀起壮观的血雾，把成亩成亩的太虚信徒瞬间抹消。为了拿下这座高地，戎狄调集了整整十座大拍杆，......

　　下四章预览:...士兵们仅存的清醒意识慢慢切断……堡子湾就在此时燃起熊熊柴火，将光芒与热量醒目地广播四方。死去的弟兄乘上烈焰，大笑着飞向太虚无法染指的处所，活着的人们默默列队，在砲弹密集的落地声中，坚定地踏上回家之路。“记住留下来的都有谁。记住他们的名字！”赵栋成仰天长啸，紧握的双拳不住颤抖，指节更是早就捏成了白色：“别让呼延队主的苦心白费！全体，单路纵队！”十五名无法行走的伤员乘坐担架，由三十名伤势稍轻，至少一只手能用的同袍分别抬着。没有人交头接耳，没有人故意捣乱，这本队伍比作为背景的夜晚更加宁静，每名成员的举手投足之间，都散发出足以令狼群勃然变色的肃杀之气。寒风打着旋远远躲开。虫豸尖叫着早早避开。这支几乎全由彩号组成，本应充满颓废气息的队伍，此刻却像流入炒钢坩埚的铁水那样，散发出堪比太阳的炫目光芒。他们在燃烧的柴堆指引下稳步前进，流弹在官道上面砸出来的那些坑凹，对这支队......

　　下五章预览:...骑兵打扮，其中不乏吞肩闪亮的军官，但他们平均十个人才有一匹坐骑，而且马臀、马腹普遍有伤。进到伤病营后，这批伤员尽管也会跟周遭同袍打招呼，不过基本就是点头笑笑，尽一尽应有的礼数而已。傻子都能看出来，他们在前线打得并不轻松。赵栋成迫切地想要了解具体战况，问题是他急别人也急，还没等他腾出手来，那群担架兵就已经端着药碗跑了过去。南、北两面山坡上的哨兵，很快也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。他们闹出的动静是如此之大，以至于郝兽医不得不亲自出马，用一连串的破口大骂外加拳脚相加，费尽力气这才恢复了营地......

　　下六章预览:...雨。在“烂铁堆”们撤到山脚之前，他们费劲力气又放倒了其中的五个，沉重的躯体歪躺在斑驳的箭杆当中，顺风飘来略带甜味的腐朽气息。...

　　本章精要软糯咸鲜的鸡蛋煎饼，浓稠温暖的萝卜咸粥。兰陵王的下人非常心细，给他准备的都是容易消化的病号饭，但赵栋成吃在嘴里，却比最嫩最肥的馕坑烤肉还要美味百倍。他一再告诫自己要细嚼慢咽，一再告诫自己要注意形象，千万不能惊动外面那个车夫，但是……鸭子毛不管了，再来一块！

　　下车以后的事情，赵栋成记得不是很清楚。吃饱喝足以后，人就会变得昏昏沉沉，更不用说身边还有那么舒服的火炉，简直就是在催人入眠。他还待在车厢的时候就合上了眼皮，要不是过沟渠时的猛烈晃动，赵栋成恐怕会一直睡到兰陵王的行辕，然后被马弁们喊着号子从车上给抬下来。

　　真要是出了这种事，那之前的一切伪装就成了无用功，全宏赐堡都会把他当成笑话看。幸运的是，赵栋成依靠狠咬手背的方法勉强撑到了下车，直到进客房为止，快要软成烂泥的双脚也没有倒下。

　　他拒绝了帮忙宽衣的马弁，那件胖袄到处都是屎尿污渍，早就成了虱子与跳蚤的杀戮战场，能不祸害别人就尽量不祸害；他拒绝了下人送来的脸盆，坚持自己动手清理满脸黑灰，而不是像个富家衙内似的事事让别人伺候——/等等，真的拒绝成功了么？好像最后还是没有拗过？记不清了，实在是太瞌睡，什么都记不清了……/

　　总而言之，赵栋成尽可能地凭借自身力量爬上木板床，然后就像死过去一样闷头睡到了大天亮。两个月来头一次，他没有在卯时之前准时起床，要不是响声大作的饥饿胃肠，赵栋成恐怕会把被窝当成营房，一直赖在里面住下去嘞。

　　他不愿意清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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