钞彻底扭曲，追本溯源，一缕诡异的气息从中散出。
九头虫心头一惊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：“大老爷，这宝钞莫非有假？”
当然，他并不准备大肆制造伪钞，冲击市场，只是这确实是一个投石问路的思路，能够一探此世佛门的深浅。
九头虫当年就是偷佛宝舍利子的，如今也有招数：“那宝钞的神禁十分简易，既然佛门用之，我们何不加以伪造，坏坏他们的事呢？”
对于长女，嘉靖还是挺疼爱的，只是这位公主近来有些怪异。
当然是南瞻部州的正常大明，而非此地。
“长城不存。”
这当然与朱棣有关，自从他登基后，大力推崇道教，更是敕封真武为“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”，再大规模地修建武当山的宫观庙堂，并在天柱峰顶修建金殿，奉祀真武大帝神像。
正当嘉靖心情糟糕，准备回返西苑之际，吕芳的低语，改变了主意。
草原人同样崇佛，并且程度更深，一旦高僧出面，根本不动兵戈，大明早早与之互市通商，提供生活必需品，其乐融融。
如果是世俗的银票，若无专业的设备和人员，确实难以仿制，但大明宝钞内蕴神禁，反倒给了机会。
九头虫在边上默默等待，想着自己的法子一旦奏效，连带着之前的功劳，地位就真的稳固了。
这一代如果无法反抗，下一代只会更加顺从……
此后大明历代皇帝，都大力提倡真武大帝的信仰，以致于这位在民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李彦郑重：“其实早该想到，冥票可用南瞻部州的世俗金银所换，东胜神洲的宝钞核心则是冥票转化，四大部洲看似被分割，实则资源一直是流通的，难怪此地的世俗万家生佛，却还能如此兴盛……”
嘉靖自打出生，还真的没接触过道教，只是从古籍里面看到过，千年之前这支教派曾经存在过，只是随着佛祖东渡，就迅速衰落，成祖想要扶持过，但终究还是失败，胳膊拗不过大腿……
恰恰相反，这些年修行佛法，他越修越不对劲。
李彦做出总结，转身看去。
古代农耕社会，宗教的存在，是有效的精神寄托，能让思想简单的古人不会多想，讲白了就是统治者为了下层阶级的稳定，才会抬高宗教的地位，毕竟文化不普及的情况下，没有比神鬼之说更容易威慑人。
不是佛法不够博大精深，而是感到皇权飞速地丧失，成为了僧人，再非皇者。
九头虫细细感悟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：“这似是……幽冥地界的气息？”
被大火烧毁的断壁残垣，与新建的寺院佛堂形成愈发鲜明的对比，实在让人觉得刺眼。
小倩虽然不认为这个光头嘉靖是自己的父亲，却也行了礼节，然后满含敬意地道：“此乃真武圣君！”
“儿臣拜见父皇！”
出家之后，皇帝的三宫六院自然就形同虚设了，他只有三子两女，长子还不幸病逝了，如今还剩下两个庶子，一个裕王，一个景王，尚未定下储君之位。
李彦眉头一扬。
小倩道：“父皇可还记得，成祖皇帝所封的‘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’？”
“勾死人收受贿赂，以冥票续命，已是乱象，那终究是极个别的情况，如果成为常态，权贵不死，又要渴求财富继续转化冥票，延续生命，一切秩序都将彻底改变，这才是幕后凶手的追求……”
小倩前面还能理解，到了后面就没听明白了，却感到这位公子对于此地的真相，已经有了想法，赶忙问道：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
“计划不变！”
李彦直指核心：“重振真武道统，禁止佛门宝钞，那藏于幕后的凶手，就不得不现身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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