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已经交换了呀！”苏芸清眨了眨眼，“刚才他是我的女伴，现在，他已经成了我的男伴。怎么，不可以吗？”

　　“这——”宋枫尚在支吾，杜山已经跳起来：“当然不可以！这怎么能行！”

　　“我觉得可以啊。”江遥开口道。

　　杜山朝他看了看，顿时气全泻下去了。“好吧，你是老大，你说可以就可以……”

　　宋枫见杜山退开，犹豫了一下，也退到一旁，朝打节拍的鼓手使了个眼色。鼓手会意点头。

　　于是这支曲子比之前那首更短了一半。

　　苏芸清和着江遥的步伐，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，亲密无间。他们脚步精湛，动作如行云流水，旋转挥洒间若丹青妙手泼墨写意，恣睢飞扬，换在任一个贵族府邸的宴会间，足以博得满堂喝彩。但在这里，没有喝彩，人们只有赤裸裸嫉妒的眼神，和旺盛的火焰。

　　节拍停止。两人停下来，微笑相望。

　　“苏姑娘。”旁边传来杜山有气无力的声音，“总算该到我了吧？”

　　苏芸清笑道：“我已经累了。”

　　白飞霜痴痴驻足，思绪错杂纷乱。半刻钟后，她阴晴变幻的脸色才稳定下来，咬着牙，蹲身向那个昏迷的人摸去。

　　那人身材只有五尺，遍体鲜血淋漓，有些伤处甚至深可见骨。不知是多么恐怖的招数，将他打成这副模样。

　　白飞霜心里没有同情，全都被憎恨充斥。

　　就是眼前的这个人，将她肆意羞辱，糟蹋得遍体鳞伤，并绑在木屋的柜子里，几乎置她于死地。如果可以的话，她恨不得一刀剁死这矮子。但偏偏现在不行。

　　人生无奈的事太多了。

　　由于宋枫的出现，她不仅不能杀侏儒，还要救活他。

　　转念间，心中下定决心，她背起奄奄一息的伤者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。

　　丛林中虫鸣鸟语，生机勃勃，同时也象征着四伏的危险。以她的一柄弯刀，要独自一人开出一条道路来实属不易。幸好她用不着走多远，就找到了一个可供蔽身的地方。

　　将侏儒安置好后，她又折回去，从木屋拿来一些药膏和绷带，再度出门。

　　她知道自己做这种事情，是在冒着双份危险。无论江遥或者宋枫哪一方的人发现她，都不会给她好果子吃。尤其当骷髅空洞的眼神望向她的时候，她的心脏简直要跳出胸腔。但她必须搏这一把，否则一旦等宋枫报告给团长，势必将追杀她到天涯海角，永无宁日！

　　看着侏儒昏迷中的脸庞，她逐渐镇定下来，为他解去衣物，处理伤口。

　　上一回看到这具丑陋身体时，她只觉无比恶心反胃。如今这身体满身狰狞血口，更为触目惊心，她反而不那么难受了。

　　这大概是心中终于有了寄托的缘故。

　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，有东西在她的胸膛里，静静地散发热量。

　　夜已深。

　　红月高悬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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